[K] [白綠] 今天晚上吃火鍋 [2]

現在先不要理這個標題,我真的沒有故意要補刀。

CP為伊佐那社X比水流。

上承火鍋[1]

OOC有,嘴炮有,後續談戀愛有,談人生有,談人生哲學(?)有。

我已經盡力了……

但是……我果然只有這種水平……完全……阻止不了自己OOC的手……

如果,以上都OK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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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吃火鍋 [2]

 

幻影對他說:「好。」

社望著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沒有想過,夢境中的幻影會回應他,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才是夢啊。

比水流就在他身前不遠處站立,伊佐那社第一次得以在毫不緊張的氣氛下打量對方,青年的身形高挑瘦削,在這種不能算遠的距離下看,社才意識到,作為男性,對方其實纖細過頭了。

「果然是夢呢。」白坐在地上,抬頭望著依舊靜靜站在原地的流,如此自言自語。

比水流望著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夢……嗎?」

「嗯。在夢境中意識到這就是夢……說起來好像是很簡單的事情,但這種經歷我還是第一次呢。」 

「那還真是了不起。」傳入耳中的是忍俊不禁的聲音,流俯視著社,輕聲問道:「但是,你判斷這是夢境的依據是……?」

「依據嗎……」白露出了有幾分困擾的笑容,他仰頭望著流,輕聲道:「因為……你已經死了啊。」

對方神情自若地輕輕頷首,讚同地道:「原來如此。」

於是白更加確信:這是夢境。

「死者只能在夢境之中出現,這樣的邏輯嗎……」對方唇角含著淺笑,望著地上的白,白望著他點頭:「而且……你是在我眼前,因我而死去的人。」

流的神情未變,未等他回應,社便皺起了眉:「不……」他想到了他一直沒有考慮過的問題:「如果說,是我殺了你的話……」

「我是已死之人。」幻象如此道。

白心底一跳——這正是,他心中的一種反論。

這果然是夢境。

「話雖如此,」回過神來,伊佐那社點點頭,繼續著自己和自己的對話:「但是,你會呼吸,會思考,會說話,也會成長……這樣的話,和普通人完全沒有區別,不是嗎?」

青年聽著社的話,只是安靜地望著他,眼底閃過一分疑惑:「你覺得,我是活著的嗎?」

社看了他一陣,輕輕點頭:「嗯,你是活著的。」

「宗像禮司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是宗像先生的觀點,但至少在我看來……」

「如果說,我的行為最終造成了讓擁有自主思考的能力、能夠活動、能夠與他人溝通的人死去的結果,那麼,我實際上所做的事情,雖然本意並非如此……」他望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青年,苦笑著住了口。

青年低下眼,望著銀色長髮的男子,眼中神色莫名:「所以,你準備將你當初的行為,定義為『殺死』了我嗎?」

這問題對於白而言似乎有些尖銳,他的臉上露出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般的神情,接著他移開了在此前一直正面迎著比水流目光的視線。

社支起一條腿,以第一次在學園島的天台上與流對話時的坐姿坐在流的面前,他望著自己的手,低低地應道:「嗯,是啊。」他承認了。

他絲毫不驚訝,自己的潛意識會向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題——畢竟這是夢境,自己白日無意識地所壓下的那些想法,大概也都會出現在夢境之中吧。

青年的身軀徹底失去力量,倒在地上的情景,又從腦海中掠過。

社毀掉了石板,而比水流因此而徹底死亡。

即便他之前已經死去過一次,但是靠石板的力量繼續存活著的他,在社看來與生者並沒有任何分別。

不論前因,只論結果,比水流因他而死,這個事實是無可辯駁的,所以……

「確實……」社抬起頭,再度望向面前的死者:「確實,我認為這種說法,沒有任何問題。」

死者的幻象定定望著他,接著以確認的語氣,平靜地敘述道:「但是,你沒有後悔。」

——你沒有後悔。

是的。

「嗯,這也是事實呢。」社歎了一口氣:「直到現在,我也不覺得那時可能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畢竟,那時候你……」他仰頭望著一直站立不動的比水流,終於反應過來有什麼地方不太對了——脖子,實在是有些酸。

就算是在夢境之中,對話時一坐一立,一人仰視對方,一人俯視對方,也顯得太不自然了吧。

所以,伊佐那社笑著對面前的比水流道:「不坐下來嗎?」

純白色的青年先是以有些驚訝的神情望著社,在幾秒的呆滯之後,他接受了社的建議,有些遲疑地向前跨了半步,然後慢慢地在社面前跪坐下來。

已經徹底死亡的人,原來也還會做夢嗎?

只是出現在他夢境之中的生者,與之前他所了解到的那個人,實在是太相近了。就連夢中的幻影,也和真正的白銀之王一樣,總是說出他預料之外的話語。

他和伊佐那社進行過兩次對話,兩次都以他的宣戰作為終結,像是在這個夢境中一般,摒除一切外界因素的干擾,心平氣和地就這樣像是聊天一般進行交流,確實是第一次。而且,這一次社所說的話格外有趣,他想聽社繼續說下去。所以他幾乎沒有猶豫,便接受了社的提議。

「沒辦法,那時候你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社望著流歎氣,在夢境中毫無顧忌地抱怨了起來。

青年望著他眨了眨眼睛,眼中漸漸浮現出了疑惑的神色:「欸……?」他發出了困惑的聲音。

「哪裏過分了?」很符合常理地,夢境之中的比水流絲毫悔意都沒有,如此反問了回來,然而他的這句問話並非完全出於對社所說話語的否定,其中疑惑的成分居多。他甚至認真地望著社,像是在真心求教一樣,這樣困惑而充滿求知慾的眼神像極了課堂上的那些學生,令社完全沒有辦法再對他生出任何非正面的情緒來。

該從哪裡說起呢?

「強行把石板搶走,還想解放它的力量……這種事本身就已經很過分了啊。」

對方看起來還是不同意社的觀點,他微微皺起眉:「石板的力量本身就屬於全人類,非要說的話,也是頑固的黃金之王執意要壓制石板的力量的錯。」

「別說傻話了,如果突然讓所有人擁有力量,這個世界……」

對方望著他,以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確實,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他的態度實在是太過理所應當,社幾乎忘了這只是個夢,他嚴肅地望著對方:「當然,石板的力量有讓大家幸福的可能性,這一點我並不否認……但是它所引致的悲劇,你難道沒有親眼見證過嗎?」

「當然,我也是迦具都事件的親歷者……」比水流望著社,似乎沒有退讓的意思:「但是如果沒有石板,我和雨乃雅日都不可能存活下來。就這一點而言,如果人人都被石板賜予力量,那麼在這種災難之下,所有人都能夠存活下來吧。」

「但是,如果沒有石板存在,迦具都事件這樣的悲劇根本就不會發生。」

「如果沒有石板存在嗎……」流望著社,歪了歪頭,只平靜地問道:「那麼,白銀之王,你是因為石板的力量引致的悲劇,才選擇居住在遠離塵世的天空嗎?」

死者再一次提出了尖銳的問題。

——我是為什麼,選擇了逃避呢?

因為石板引致的悲劇嗎?

非要說的話,這悲劇確實和石板有關,卻和石板的力量完全無關。

她死於轟炸,與石板的力量無關。非要說的話,石板在絕境之中拯救了他,就這一點而言,他和比水流是相似的,但現在的他,已無法認同對方的看法。

無可否認,就算沒有石板,無法抑止的自然災害和戰爭依舊會不斷發生,源源不斷地釀成新的悲劇,如果人類擁有異能,也許會令犧牲者的數量減少,然而……

「然而,你解放石板的力量的這一行為,本身就造成了悲劇。石板被奪走的那一個月間,你也看到了,異能者源源不斷地出現,中尉花費半世紀以上的時間建立、維持的秩序在一朝一夕間就瀕臨崩潰……」

「但這就是『變革』。」死者的神色不再像之前一般平靜,青年異色的雙眸中有著慢慢亮起來的執著的神采,極為奪目:「在舊的秩序被推翻之後,新的秩序將會建立,這樣的過程,就是我所期待著的的『人類的進化』。」

「你認為,新的秩序真的能建立嗎?在新舊秩序交替的期間,這個世界毫無疑問會處於混亂無序的混沌狀態,你有考慮過有多少人會因異能而死嗎?」

「人類具有適應性,況且這是人類必經的過程,既然石板存在,那就一定有其意義。在我看來,這個意義就是『令所有人擁有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不,有沒有石板根本無關緊要。」白盯著流的眼睛,堅定地道:「即使沒有石板,大家也能生活得很好。」

流微微閉了閉眼,下一刻竟不合時宜地微微笑了起來:「像是聽過的話呢。」他望著社,微微歎了一口氣:「你也和雨乃雅日一樣,認為人類根本不需要石板嗎?」

即使沒有石板,人類也能生活得很好。

但是,人類是否需要石板呢?

「如果,你同意這樣的觀點……」比水流望著他,眼中有了幾分不滿:「你認為,黃金之王是否會同意呢?」

——對,就連中尉也是……帶著我未能實現便懦弱地拋下的理想……在地上度過了這麼多年……

中尉直到最後,也都沒有否認過石板存在的必要性,與他曾經的天真想法。

他最重要的友人,孤獨地在地上行走了七十年,竭力實現當年他們三人所共有的青澀理想。而他遠遠逃開,就在天上居高臨下地觀察著地面上日新月異的變化,看著中尉辛勞的成果日積月累,終成參天巨木。

「嗯……」社終於低聲道:「確實,這七十年間,中尉以他認為正確的方式好好利用了石板,為這個國家帶來了繁榮,也令很多人獲得了幸福……中尉所做到的事情,我在天上,也有看見呢。就這一點而言,石板確實令這個世界朝好的方向發展了……」

「然而,這種程度的繁榮,也是在黃金之王刻意壓制了石板的力量的情況下實現的。石板的可能性是無限的,如果將它的力量徹底解放……」

銀髮的男子長長歎了一口氣:「秩序崩壞,人類回歸無秩序的混沌狀態,再也無法建立起新的秩序,超越人類認知的巨大力量最終導致世界毀滅,人類滅亡……這也是無限的可能性中的一種呢。」

流也長長出了一口氣:「所以,為了規避這樣的風險,你準備就此止步不前嗎,伊佐那社?」

他這一次,沒有說「白銀之王」,而是完整地叫出了現在屬於社的名字,這正是社的願望。

——你準備就此止步不前嗎,伊佐那社?

啊,真是相當熟悉的語氣啊。

——最後問你一次,你準備逃避嗎,威茲曼?

為什麼我會總是落到這種像是在被別人教訓的境地啊……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因為……社苦笑了起來:「現在再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他笑著看向青年:「因為……現在,已經不存在什麼石板了。」他認真地望著青年:「所以,無論是你的夢,還是過去的我的夢……都該醒了。」

流望著他,覺得心中的某處好像有些空落落的,卻又感覺到了被什麼所填充的滿足感——真是十足矛盾的感受。他最終也沒能夠說服白銀之王,而對方最終也沒能說服他,但是,他想,至少,他終於明白了,那個人究竟在害怕什麼。他因理解了這一點,而發出了歎息聲,接著,他望著坐在近處的威茲曼,露出了淺笑:「真是遺憾,即使是在夢中,也沒有辦法說服你呢,伊佐那,社。」

夢中的人對自己只是夢中的幻影有所自覺,實在是有些荒謬的事——以一個本應雜亂無章的故事而言,這種自我定位未免也太過清晰了,但若是不荒謬,又怎麼能稱得上是夢呢?所以社也笑著道:「是啊,真是遺憾呢。」他望著蒼白的死者,發自真心地,對這個幻影說出了此刻自己心中的感想:「但是,能夠在夢裏和你這樣說話……我真的很開心呢。」

白低下頭,輕聲道:「上一次,像這樣和別人討論關於石板的事情……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感覺這樣就像是在和朋友一起說話一樣呢。」

像是和朋友一起說話?

啊,的確呢,沒有利益糾紛,沒有衝突,即便像是在針鋒相對,氣氛總體而言也算是平和,如果說是和朋友一起說話的話,確實也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比水流讚同地輕輕點頭,回應道:「我也是。」

逝者平和地笑著,對銀髮青年道:「我也……很開心。」

他的笑容天真而純粹,看上去極為無辜純淨。

 

夢醒了。

伊佐那社睜著眼睛,一時無法看清自己眼前有什麼,他狠狠皺眉,用力閉上眼,才抑制住了自己不知由何而來的暈眩感。

耳邊傳來了鳥鳴的聲音。

天色破曉。

真是……奇怪的夢啊。

他能夠清晰地回憶起這個他的意識異常清明的夢中的一切細節,就連夢中的幻影眼神的微妙變化,他也能夠清晰地回想起來。

他和出現在夢中的死者圍繞著已經不存在的石板進行了沒有什麼意義的交流。

死者的形象和現實中伊佐那社所認知他完全不同……果然是很奇怪的夢。

但是……這也真的是個一點都不壞的夢呢。

銀髮的青年閉著眼睛躺在床鋪上,靜靜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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