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的本願] [茜花] 餘燼 [1]

《人渣的本願》同人。

皆川茜X安樂岡花火。

和原作一樣全員人渣,不需要糾結道德和三觀。

時間線在動畫的第四話左右……

雖然大概是全BG作品,百合也BE了,但是……

花火太可愛了茜老師人渣得太帶感了簡直像麻婆實在忍不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們真的好適合啦!!!!!!!!

然後漫畫裏茜老師這種等級的人渣那麼簡單就被感化也完全無法接受。

所以就忍不住進行了慘無人道的產出。

茜老師一如既往沒有真心。

對不起啦小花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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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到安樂岡花火。

嗯,逃課了呢。

或者說……逃了。

看不到她被迫和我同處一室時的表情,真是遺憾。

女人慢慢地走在走廊上,嘴角的笑容溫柔而甜美,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輕盈而有規律,她甚至有了這聲音正踩在少女可憐得不堪一擊的自尊上的幻覺。

音樂課已經進行到一半,安樂岡同學仍沒有出現,皆川茜帶著輕飄飄的感覺回去取自己忘記的樂譜。

她在路上不自覺地回想起昨夜的情景——

毫無預兆地下起驟雨,所以和白天才剛剛向自己表白過的老師同撐一把傘回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正常、平凡到令人無端心生厭煩。

不過,途中遇到了「小花」則是令人心情愉快的意外。

皆川茜沒想到自己能夠在這一天之內親眼看到安樂岡花火的那種表情。

白天,遲鈍的國文教師表白時,她背對著門口,雖然聽到了匆匆跑開的腳步聲,卻未能清楚地看到花火的表情。這遺憾幾乎令她一整天都有些消沉,不過幸好,幸好她終究還是看到了——

那孩子那時茫然和驚訝的表情、那時空虛而失落的眼神……啊,真不想忘掉,實在是令人不自覺地愉快起來了。以前被搶走戀人的那些女孩的表情比起「小花」來實在是不夠看。她想,大概是因為安樂岡花火和自己的本質太過相像,所以通過她的憤恨、她的嫉妒所獲得的優越感才如此強烈,強烈到幾乎要讓心神陶醉其中。

然而,她仍沒有得到滿足。

不,該說是因為對象是安樂岡花火,所以皆川茜才至今都未能得到滿足。

茫然和驚訝的表情之後隱藏著的不甘,空虛而失落的眼神之後寂靜地燃燒著的憤恨……正因她與皆川茜是同一種人,茜才能夠如此輕易地看出這些被隱藏在表象之下的感情。

這樣的感情,不徹底抹消掉可不行呢。

安樂岡花火有著清爽乾淨的黑色短髮和清澈漂亮的眼睛,但無論外表如何清純美麗,一旦內在被嫉妒與怨恨腐蝕,她也會像自己曾見過的那些女孩子一樣……

變成伺機而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毒牙狠狠咬住自己的毒蛇。

這就是茜所見慣的「被剝削的一方」的可悲結局,不是變得怨毒,瘋狂地對她進行攻擊,便是默默承受一切的傷痛,甚至連痛呼聲都發不出來,只能像是落入陷阱的垂死獵物一般,雖尚存一息,卻連掙扎都放棄,一動不動地等待著結局到來。

茜不認為花火是會認命的那種類型,但少女沒有崩潰,也沒有爆發,只是安靜地接受了她不願接受的、不願見到的一切。她想,花火大概是在寂靜地詛咒著她,寂靜地流著淚水,寂靜地發著瘋吧。

唔,不給她添麻煩的話就好了……不過這大概是不可能的啦。

皆川茜一貫喜歡先行規避風險。

所以,不安定因素要盡量想辦法提前抹殺掉才好。

不過這樣看來,自己也該反省一下了。現在畢竟是在學校,和學生扯上關係就不太好處理,要是學生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很容易被懷疑到自己頭上來呢。

那麼……要好好想想辦法呢。

皆川茜在女衛生間前停下腳步,想要確認自己的妝容是否依舊完美,否則就需要就地進行適當的補妝。

不過,她沒想到,在此刻的上課時間,自己仍未能獨佔女衛生間。

「哼、」

細微的喘息聲傳入耳中,她在鏡前看見自己的表情變得愕然。

——哎呀。

「嗯……」輕輕的、顫抖著的聲音。

本來以為這種情況只會在奇怪的作品中出現,現在的學生真是十分大膽啊。

不過,這聲音……

「哈……嗯、不……」水聲和呻吟聲變得明顯,另一個人的氣音也變得明顯起來。

稍微有一點耳熟。

「嗯、小繪——」

要哭出來一樣的,甜膩可愛的少女的聲音。

啊。

想起來了。

茜呆呆望著鏡子,不自覺地用手指梳理起柔順的長髮,眼神一點一點變得陰沉。

然後,她顧不上確認妝容便離開了衛生間。

 

皆川老師帶著完美的微笑回到教室。

「好的,雖然有一點突然,接下來我們進行點名吧——」

沒有人察覺音樂老師完美笑容下的陰霾。

安樂岡花火。

繪鳩早苗。

茜望著缺席者的名字,唇邊的弧度詭異。

她一邊笑著,一邊為自己的愚蠢和失算而狠狠咬住了牙。

簡直是恥辱。

她為自己的自大而羞恥得幾乎要顫抖起來。

如果說,安樂岡花火和自己是同一類人的話……

怎麼可能奪走那個鐘井鳴海就夠了呢?

——換言之,怎麼可能只有鐘井鳴海和粟屋麥呢?

不過呢,也真是出人意料的孩子,居然……

嗯,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好了,深切反省完畢。

接下來,就要想辦法讓「小花」變得乖乖的了。

至少,要讓她不能突然從不可知的地方出現,用已經磨礪尖銳的毒牙咬自己一口。

皆川對教室中的學生露出恰到好處的好看笑容,不出所料地收獲了不少學生愛慕的目光。

重拾自信心。

嗯,問題不大。

一定可以的。

 

 

「多謝妳啦,繪鳩同學。」她展露出早已練習過無數次的笑容,那是溫柔嫵媚而不失清純與矜持,無論映在哪個男人眼中都很難不心動的完美微笑。

然而,面前的少女僅是在放下材料後對茜點了一下頭,道了一聲「不,舉手之勞」便匆匆離開了音樂教室。

對自己的態度和笑容半點反應都沒有,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

如果是這個年紀的男生的話,就算不是神魂顛倒也至少會有青澀少年怦然心動的反應吧?雖然是女生,但既然一樣是喜歡女人的類型……

「……」皆川茜不禁思考起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時候,她幾乎想要搬出男人常常說的那句話來了。

——真是搞不懂妳們女人。

嗯,莫非,搞錯人了?畢竟「小繪」,這個發音也很多……茜走到門邊,向走廊看了一眼,果然望見了繪鳩早苗和安樂岡花火並肩而行的背影。

但是,她覺得至少人應該是沒有搞錯的。

之前她裝作無意地問過花火同班的女生,得知安樂岡花火一直不太合群,能夠稱得上是她的朋友的人只有繪鳩早苗和粟屋麥而已。粟屋君那邊自己當然明白是怎樣一回事,那麼繪鳩早苗的事情應該不會錯才對。

這麼說攻略女孩子會更加複雜嗎,看起來是全新的領域,值得研究,不過……

究竟有什麼必要這樣做呢?

想看安樂岡花火寫滿恥辱的表情,把她的自尊踩在腳下,在她面前充滿優越感地看著她痛苦的表情……

想看他人被奪走所愛、被戀人背叛之後深深受傷的表情。

這、樣、的、話……

方法還是很多的,不是嗎?

 

安樂岡花火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吶,小繪……」她一邊將書本放入書包,一邊忍不住開口,再一次問出那個問題:「皆川老師真的什麼都沒對妳說嗎?」

「說了沒有啊。」繪鳩早苗一臉疑惑:「話說回來,皆川老師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可疑?「那倒是沒有……」花火輕輕出了一口氣:「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兩天她叫妳去幫忙的次數太多了……」

「確實。」早苗讚同地點頭:「已經三次了呢……也說不定只是正好遇見我而已。」

才怪。安樂岡花火在心底吐吐舌頭——那女人怎麼可能有什麼「正好」,千萬不要是來找自己朋友的麻煩就好……

誰知道,走過走廊的轉角就遇到了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女人。

花火忍住了立即皺眉的衝動,但她仍忍不住瞪向女人——這兩天皆川茜像是在向她示威一樣,總是故意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

「啊,繪鳩同學,真巧啊。」皆川茜目的明確地又一次向小繪搭話了。

總是把麻煩事交給小繪,明顯是在找小繪的麻煩。自己問過小繪,她在之前和皆川老師完全沒有過私下的接觸,那麼只可能是因為被自己的事情牽連到了。

皆川茜似乎完全忽略了她這個人,連眼神都未曾投向這邊,看樣子是想要對小繪做些什麼,所以……

「皆川老師。」安樂岡花火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她上前半步,站在繪鳩早苗身前,直視著笑得溫婉的女老師,毫不客氣地道:「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說嗎?」

「唔……」老師露出了有些困擾的神色,看向了繪鳩,似乎很猶豫:「但是,在這裡的話……」

又在裝模作樣。

「如果是又需要幫忙的話,我也可以哦。」花火瞪著女人:「畢竟,這是我和老師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她沒想到,女人笑了起來。

皆川茜將一隻手抬到唇邊,似乎是想遮掩笑容,卻完全遮不住——

只有花火的角度可以看得到的,志得意滿的、扭曲的笑容。

……等等。

花火突然感到有什麼不對——皆川茜看起來像是達成了什麼目的一樣……但是只是將自己叫去幫忙這種事情,她平時也可以輕易地做到吧?

「好。」皆川茜用好聽的聲音回覆了花火,接著微笑著看著繪鳩:「真是不好意思,妳們原本準備一起回家的吧?但是接下來我無論如何都想和安樂岡同學單獨談一下……」

繪鳩早苗有些猶豫地看著花火的背影,似乎十分疑惑,她最終還是點了頭,對二人道別後轉身離去。

「那麼,請跟我來吧,安樂岡同學。」皆川茜試著對花火露出溫柔的笑容,不出意外得到了冰冷的回視。

安樂岡花火面無表情,眼神中滿是厭煩和敵視。

皆川茜臉上的笑容卻更大了。

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態度和眼神,況且從一開始認識安樂岡花火開始,對方便是如此對待她的,以常理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開心或是值得沮喪的事情,但此刻面對花火的這種冰冷的態度,這種毫無縫隙地將自己保護起來的姿態,皆川茜就是忍不住覺得心情愉快——

她忍不住想象,安樂岡花火在之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會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她。

面前的女孩子,一定會,無力地掙扎著,雖然厭惡但是也無可奈何,再難過再痛苦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求救的事情絕不會考慮,甚至連自己的處境都無法說出口吧。

因為……和我是同一類人的妳,最低限度的自尊心,一定是有的。那麼妳一定也和我一樣,寧願去死也不願落到被人剝削、被人嘲笑的地步。

皆川茜停下了腳步。

鋼琴之後的窗開著,金紅色的天幕令人莫名感到心潮澎湃。

她背對著少女,微笑著回頭,眼神柔媚:「可以幫忙把門關上嗎,安樂岡同學?」

安樂岡花火望著女人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微微皺眉,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但她還是聽了女人的話去把門關上。

這個惡劣的女人,想做的無非就是站在高處,具有優越感地說些什麼來刺激我罷了。

這樣的話,就算關上門也沒什麼問題吧。她大概只是不想我們的對話傳出去,讓她費心塑造的形象受損……

大概是這樣……

花火一邊想著有的沒的,一邊望著皆川茜:「究竟有什麼事?」她臉上完全沒有表情,眼神中寫滿無聊和厭煩,像是在無聲地在說「有什麼事情快點說,我還有事」。

皆川茜望著花火,再次笑了起來。

安樂岡花火臉上總是沒有什麼表情,顯得非常冷漠和鎮定,只有在涉及她喜歡的鐘井老師時,眼神才會有所變化。

啊,真想多看看妳痛苦的表情……

鐘井鳴海、粟屋麥、繪鳩早苗,還有之前發現的喜歡粟屋君的女孩子……

當然,中心人物是安樂岡花火……還有,皆川茜。

「其實呢——」女人面對著少女,雙手合在胸前,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雖然安樂岡同學好像已經很清楚了,但是這件事我還是想和妳商量一下……」

少女的眼神冷漠無比:「什麼事?」

「妳知道的吧,鐘井老師向我表白的事情。」

冷淡的眼神動了。

一瞬間,茜看到了難過的、受到傷害的眼神。

她感受得到自己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她想控制住自己的笑容,卻不知為何在少女面前就是沒有辦法控制:「其實呢,我還沒有回覆鐘井老師……」

「安樂岡同學覺得,我該怎麼回答鐘井老師才好呢?」她滿意地看著少女眼底越來越暗,望著她像是有些失落的樣子,自心底感到愉快。

就是這樣,來恨我吧,憎恨、嫉恨、痛苦卻什麼也做不到……

「……」安樂岡花火沉默了很久,皆川茜等了她一陣,露出很天真一般的驚奇表情:「咦,成績那麼好的安樂岡同學居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嗎?我還以為妳和鐘井老師關係很好的話,一定會知道怎麼說會比較好呢……」

「還是說……」女人形狀漂亮的唇角勾起:「想說的話,其實說不出來呢?」

空氣凝固了片刻。

然後,安樂岡花火終於說話了。

她用幾乎沒有什麼神采的目光望著女人:「妳把我叫來這裡,只是想向我炫耀嗎?」

啊啊,沒辦法的。她想,果然,沒辦法的。

沒辦法贏過這個女人。

有麥又如何,就算和小繪互相安慰又如何,她從根本上就已經輸給這個女人了。

沒有哥哥的話,一切都沒有意義,她明明知道這一點的……

「炫耀?」女人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了,只是想征求可愛的『小花』的意見而已。」

「小花」,她叫出了這樣的稱呼。

花火心中一陣刺痛——不用想都知道她是從誰那裏知道這種稱呼的。

「那麼,」她死死握住拳,強迫自己在原地站定,強行壓抑自己奪門而出的衝動:「如果我說,我認為皆川老師和鐘井老師並不相配,希望皆川老師拒絕鐘井老師……」她幾乎是平靜地望著女人,感覺事到如今,心都已經不會再痛了:「皆川老師會如何做呢?」

「嗯,這就是安樂岡同學的意見呢。」女人以饒有興味的目光直視花火,抿了抿唇:「也只是『意見』而已。」

看吧。安樂岡花火的目光中明明白白寫著這樣的話語:有什麼意義呢?

皆川茜無法自第二次對安樂岡花火的傷害中獲得優越感或是快感,所以……

「不過,十分值得考慮呢。」下一刻,女人笑著說出了花火意想不到的話語。

安樂岡花火微微睜大了眼睛。

……什麼?

「實話說,鐘井老師那種男人完全不是我的類型……」女人將素白纖細的食指豎到唇邊,像是在暗示花火要保密一樣:「所以,我也在猶豫要不要拒絕他呢。」

哈?

花火突然感覺有些頭暈,但話語先於意識出口:「既然不喜歡的話,拒絕不就好了嗎。」她心中甚至有著僥倖與竊喜——如果,如果皆川茜真的能夠拒絕哥哥的話……

理智告訴她這毫無疑問是陷阱,這個女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讓自己如意,但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要上鉤了。

女人用手指勾起一縷頭髮,露出了有些羞澀的笑容:「但是呢,最近又感覺很寂寞……」

寂寞?

安樂岡花火面無表情地望著她,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女人會「寂寞」。

「那天和妳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呢?」

「討厭啦,說了只是朋友而已。」

鬼才信。

「那麥呢?」

「粟屋君?」女人做出了思索的表情,然後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笑容——好像厭惡著什麼,卻又不好說出口的樣子。

「……」花火忍住出口傷人的衝動,看到她這樣吊別人胃口,感到有些惡心。皆川老師應該也是明白粟屋君和哥哥對她都是真心相待,但是,為什麼她能夠這樣心安理得地踐踏別人的心意呢?

皆川看了花火一陣,突然沒來由地笑了。浮現在她臉上的,並非平時刻意給男人看的柔美笑容,她僅有唇角翹起奇異的弧度,眼睛卻依舊很新奇一般看著花火,完全沒有在笑。花火被這樣注視著,感到背後發涼。

女人將食指點在塗了自然色唇彩的嘴唇上,似乎完全看透了此刻花火的心中所想:「覺得我很糟糕,覺得像這樣踐踏別人的好意無法理解?」女人微微偏頭,看上去乾淨順滑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小幅度地擺動,在空中劃過的弧度搔得人心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安樂岡同學應該也知道的——沒興趣的對象對自己的好意,在無法利用的時候,根本就是沒用的東西,基本上而言可以稱為垃圾了……不,比垃圾還不如吧,至少能帶來的麻煩比垃圾大很多呢。」

少女臉上終於露出不齒的表情,女人毫不在意地繼續道:「不過我倒是很喜歡呢,別人對我的好意……雖然,剛才也說了,幾乎什麼用都沒有。」

「……妳究竟想說什麼?」花火皺了皺眉:「意思是說,麥和哥、鐘井老師對妳的好意,對妳來說都是垃圾?」她說到這裡,忍不住用力握緊拳頭——實在是氣人,太氣人了,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被這個人渣得到手了,然後一直在我面前炫耀!而且,居然還說是垃圾什麼的……

「嗯,完全沒有錯。」那個可恨的女人笑著點頭:「不過,話說回來……」她突然走近花火:「時間已經不早了呢。」

花火原本以為皆川茜是想結束這次談話,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準備讓開自己擋住了門的身體,沒想到皆川茜走到自己面前便停下了腳步。

女人笑靨如花,不帶偏見去看的話,倒是十分賞心悅目:「花火同學,比較喜歡蛋糕還是鬆餅?」

「……」花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蛋糕?鬆餅?她突然說什麼……

而且,「花火同學」?被這麼討厭的女人突然拉近距離,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走吧,一邊吃一邊吃好吃的甜點慢慢聊天,這才是女孩子之間增進感情的方式不是嗎……啊,還是說,現在這個時間,花火同學更想去吃晚餐?」

增進,感情?

誰要和妳增進感情。安樂岡花火毫不猶豫地回絕茜的邀請:「……不,我要回家了。家人應該還在等我。」

「唔。」皆川茜發出短暫的應答聲——不,該說那是應答聲嗎,花火反倒覺得那像是她在自言自語發出的咕噥聲。

然後,女人很隨意地道:「咦,真的不想和老師一起吃晚餐嗎?」

花火剛想回答「不想」,便聽女人道:「不是希望我拒絕鐘井老師的求愛嗎?」女人露出迷人的笑容,輕輕撩了一下頭髮:「啊,好不容易想到了不錯的提案,可以讓我們互惠互利,沒想到花火同學根本不想爭取呢——」

啪。

安樂岡花火理智的那根弦,斷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安樂岡花火和皆川茜已經面對面坐在燈光溫暖的家庭餐廳之中。

手中仍殘留著女人柔軟的手的觸感——來這裡的一路上都被皆川茜拉著手拖過來,這是極為奇怪的體驗,一開始花火想反抗,結果不知道為什麼皆川茜對於牽手這種事情十分執著,一直不願意放手,她們就牽著手來到了這裏……

在路上已經給媽媽打了電話,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但是……

「之前,妳說的提案是什麼?」花火平靜地望著女人,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女人可能提出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她拒絕哥哥這件事對花火的誘惑實在太大……

「之前也有提到……」女人的面容在暖光之下顯得更加柔和美麗:「我對鐘井老師不感興趣,但是最近稍微有一點寂寞,所以……如果花火同學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就拒絕鐘井老師。」

女人微笑著望著花火,眼中分明寫著:幫我解決,幫我解決。

花火輕輕出了一口氣,她低下頭,握緊拳頭:「我知道了……」

這也並不是什麼太難以接受的事情,雖然幫這個女人腳踏更多條船絕對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她好不容易平復心境,才抬頭望著皆川,再次確認:「麥,無論如何都不行嗎?」

如果說花火還有什麼顧忌的話,大概就是粟屋麥了。要她給麥那麼喜歡的暗戀對象介紹男朋友什麼的……總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麥給哥哥介紹女朋友的話,自己一定會恨不得親手掐死他。

但是……

「不行哦,我可完全不喜歡那樣的小鬼。」

對不起啦,麥。

還有,對不起啦,哥哥。

安樂岡花火清楚地認識到,如果她真的做了這件事的話,除了麥之外,一定還會傷害到的另一個人無疑是哥哥。

哥哥一定是很喜歡這女人才會表白的吧,他一定是認真的吧,付出一片真心卻得到這樣的回覆,他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但是,只有如此,自己才會有機會。

況且,和這種肆意玩弄他人感情的女人在一起,哥哥是絕對不會幸福的。

……哈,我在說什麼啊,想要做出這麼糟糕的事情的我,不是已經變得和這個女人差不多了嗎?

為一己私慾,一次背叛兩個人,一下傷害兩個人。

不過,沒關係的,沒辦法的。

我贏不過這個女人,所以,我能做的,只有接受她所謂「互惠互利」的提案。

「那麼,皆川老師喜歡什麼樣的類型呢?」花火望著女人,眼中透出了認真。

只有認真做了。

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嗯,看來花火同學是很認真地想要幫老師排解寂寞呢,不錯哦,這樣努力的孩子,老師最喜歡了。」女人微微偏了頭,唇彩在燈下反射出漂亮的顏色:「所以,花火同學也不用費心了。」

咦?花火望著女人——意思是說,約定作廢?

下一刻,女人吐出的言語便讓她徹底無法思考:「花火同學就可以了哦。」

「之前還沒有發現,原來花火同學這麼可愛,比小麥可愛多了。」

這時候她倒是叫起「小麥」了……

不……她剛剛……說了……什麼……?

我誤解了什麼嗎?

安樂岡花火頭腦空白,只能僵硬地坐在原地望著女人,張口結舌。

「那就讓我們簡單地做一個約定吧——」

女人唇邊的笑容扭曲:「花火同學和我交往的話,我就拒絕鐘井老師。」

雖然扭曲,但還是,不能否認那笑容的美麗。

侍者將菜品一道一道放到桌上,花火在面前的意大利麵變冷之前終於開口了,她望著女人,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喜歡女人的話,為什麼妳之前……」

不可想象。

皆川茜怎麼會……

「這麼說,妳從來都沒有喜歡……」一直在欺騙他人,一直在開心地接受對方給予的好意,卻從來沒有付出過真心?

對此,女人只是無所謂地笑了起來:「唔,該怎麼說呢,花火同學現在一定又在想,『皆川茜真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不配活在世上的婊子』對吧?」她突然傾瀉上半身,湊近花火,眼中有著很開心一般的笑意:「那麼,花火同學呢?對鐘井老師的好感度是100%的話,粟屋君是多少?繪鳩同學呢?」

「——」

花火倒吸一口涼氣。

麥的事情也就算了,她居然連小繪的事情都知道。

「好吧,回答一下花火同學之前的疑問……其實我大概是對男人和女人都沒興趣的類型吧,別人交往也是因為對方先提出,然後我才答應的。不過這一次,我是出於對安樂岡同學的好意才提出的哦。」女人笑得促狹而狡黠,花火無法否認,這樣的她非常迷人。

「所以說——」女人故意拖長聲音,食指豎在好看的嘴唇之前,做出了保密的手勢:「這也算是老師某種意義上的『第一次』哦。」

「……」

花火已經聽不進茜說的話了。

如果是我親自做這件事的話。

背叛了麥,背叛了哥哥,然後,同時也……

背叛了小繪。

然後,這樣做的話,我說不定、說不定可以……得到期盼已久的幸福。

在哥哥為情所傷之時,趁虛而入的機會。

就算被哥哥拒絕,也能令他和這種糟糕的女人分開。

「皆川老師。」花火望著自己厭惡的女人,用隱含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的聲音問道:「拒絕的意思是說,就算哥哥再次向妳表白,妳也會拒絕嗎?」

「沒錯。」皆川茜笑得很輕鬆,那是勝券在握的笑容,她一定是肯定花火無論如何都會答應這個條件才會這樣以他人的好意為資本在花火面前炫耀的吧。她已經拿起叉子,慢慢地捲起自己面前的意大利麵:「啊,對了,要交往的話,請認真一點幫我排解寂寞哦?分手或者結束關係這種事情也只能由我這邊提起。」

她若無其事地增加了要求,顯然有恃無恐。

安樂岡花火低下頭,望著自己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的指節。

手腕和指尖在顫抖。

她在恐懼著,同時也在興奮著。

這個女人會提出這種要求,也是知道自己很討厭她才會這樣吧。

皆川茜這種人,才不會想要別人好過。所以,答應之後,恐怕會變得很辛苦吧……

但是、但是,哥哥他……

一想到這一點,所有的猶疑和迷惘便盡數煙消雲散,她在自己思考清楚之前便忍不住抬起頭,望著已經在優雅地咀嚼食物的女人,說:「好,沒有問題。」

沒關係。

無論要傷害誰,無論要背叛誰……

「嗯……」女人毫不意外地發出帶著笑意的滿意聲音,她將食物嚥下,又慢慢翻轉手中的叉子,捲起意麵,接著抬手將叉子湊到花火唇邊,花火只得愣愣地望著她。

「那麼,今天就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了呢~」女人笑得非常開心,儘管花火並不知道她在為什麼而開心,但她能肯定,此刻女人心中一定滿是黑色的東西:「今後,請多指教了哦,小、花?」

「小花」。

這明明,是,只有那個人才……

而且,約會什麼的,明明……

算了,要習慣才行。

要習慣這女人故意用來刺激自己的言辭和行為,絕對不能讓她稱心如意。

安樂岡花火面無表情地張嘴,將叉子含進嘴裡。

啊,這是那女人剛才用過的……

她在皆川茜的注視下慢慢咀嚼意麵,然後吞下。

花火毫無縫隙地接上了一個笑容:「嗯,味道還不錯。」

只有這句話是真的。

「是嗎,小花喜歡的話,真是太好了呢。」皆川茜臉上也露出了好像很開心一般的笑容,花火想,這笑容真是比自己臉上的自然多了,但她也毫不懷疑,這一定是假笑。

啊,多麼可笑啊。

兩個人對彼此綻放出虛偽的笑容,說著虛偽的言語,然後拼命地尋找能夠用言語刺傷對方的機會。

這就是安樂岡花火和「戀人」的第一次約會。

簡直是超好笑的笑話。

讓人完全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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